杂食,开坑唯心,墙头多

【生垚·四季如你联文】听秋(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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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剧设定,OOC属于我

#这回真的是甜文,信我!

#本人产出目录


       路垚起来的时候发现昨夜下了一场大雨,窗玻璃上是蜿蜒的水迹,推开窗扑面湿漉漉的水汽,夹着些冷意。他看了几眼积了小水坑的街面,伸手合上了窗户。

       等他洗漱完到客厅,乔楚生已经坐在餐桌边,他正翻着今天刚送来的报纸,路垚从他旁边路过的时候他还顺手递给路垚一杯热牛奶。

       “乔探长,每天来得挺准时啊。”路垚一口牛奶含在嘴里,说话含糊不清。

       “咽下去再说话,小心呛着。”乔楚生真是每天操碎了心。路垚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还是听话地咽了下去。

       “我一个人住着,就想来你这蹭点人气。还能顺路带你去警局。”

       你顺个什么路,警局在我俩住处中间好吗?路垚忍不住腹诽,但不妨碍他嘴角漫出一点微笑。

       两个人同往常一样一起吃了路垚做的早餐,饭后洗碗的活自然还是乔探长完成的。路垚半倚在沙发上看向站在水槽前的乔楚生,乔楚生的衣袖卷到了胳膊肘上方,露出的小臂上随着手头的动作偶尔青筋尽显。那拿惯了刀枪的手洗起碗来也不显笨拙,乔楚生整个人都温柔地融进了厨房的烟火气。

       路垚其实没有必要每天都来警局报到,他不过是一个编外人员,乔楚生在外从来都只介绍他为自己的顾问,没有案子需要他协助的时候他大可以想去哪去哪。但是最近乔楚生每天准时来公寓接路垚,他在办公室忙着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路垚就坐在沙发上做自己的事,两个人有时候半天也说不上几句话,但偏生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白幼宁碰见过几次他俩各自霸着一小块地方各干各的,她在门口来回打量了好一会,默默地转身退了出去。她就是觉得,她会插不上话。

       消停了几天的巡捕房又接到了一起报案,路垚轻车熟路地窝进了乔楚生的车,在后座上随意地瘫着。乔楚生关车门前看了他一眼,对路垚在自己面前从来没个正形甚是包容。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路垚打量了一下这个花园,绕着围墙的一圈种着梧桐树,小道两旁则是种着矮灌木,草坪中间是零散几株梅花,这个季节尚且还品不到梅香。

       一队人跟在乔楚生后面进了别墅,见到了满脸悲戚的主人慕容先生,死者正是他的发妻林夫人。互相介绍之后,慕容先生就亲自带着他们去了案发现场,一楼南侧的书房。

       林夫人仰倒在书桌后的高椅上,若不是嘴角那抹已经凝固的血迹,她看上去就像是不小心睡着了一般。慕容先生站在房间门口就不再上前了,他看了一眼尸体就别过头去,擦去了眼角的泪。

       乔楚生在房间里四处查看,路垚则凑到尸体面前观察。他仔细地翻看了死者的手心手背,又闻了闻桌上茶杯中残渣的味道,绕着尸体附近搜查了一圈,等乔楚生再转回身,路垚已经不在书房了。

       “路垚呢?”乔楚生问一直待在门口的慕容先生。

       “路先生往厨房去了。”慕容先生指了个方向,乔楚生立马追了过去。

       乔楚生一踏进厨房就看见路垚和只觅食的小狗一样在四处嗅着鼻子,还不忘尝一筷子锅里正在烧的什么菜。

       “查出什么没有?”乔楚生站的位置背对着厨房门,正好挡住了路垚偷吃的样子。

       “没太大的线索。不过这有钱人家请的厨师做的菜确实味道不一般,你要不要尝尝?”路垚含着筷子看向乔楚生,冲他眨了眨眼。

       “你要是想吃,等案子破了我带你去吃顿好的,别在这眼馋人家锅里的。”乔楚生拉下了路垚的手,夺了他手里的筷子就把人带出了厨房。

       接下来几天,乔楚生带着路垚审了一遍可疑的人员,包括慕容先生、他的儿媳、管家,还有当天值夜和伺候林夫人的佣人。等人都审完了,乔楚生还是一脸疑惑,因为这些人里他没发现可能的犯罪嫌疑人,连路垚都摇头表示线索不明朗。

       两个人又去了一趟慕容家宅,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案发现场。这一回慕容先生没有作陪,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客厅,手里拿着一张林夫人的照片。路垚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佣人端着水杯让慕容先生吃药,他留了心,又问了慕容先生几句话,便和乔楚生一起回去了。

       回了警局,路垚让人去查慕容先生和林夫人的就诊记录和用药情况,又把证物里林夫人的药瓶和留在书桌上的茶杯拿了出来。乔楚生则给自己和路垚泡了杯茶。

       “想到什么了?”乔楚生在路垚对面坐下,拿过那两样证物学着路垚的样子闻了闻,但除了闻出一点药味,别的他也分辨不出来。

       “今天我们去慕容家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他在服药,如果我没记错,他的药和林夫人平时吃的应该是同一种,只是服用剂量会有不同。我怀疑林夫人的药被掉过包。”

       “药品记录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可是谁会这么做呢?”乔楚生还是不太理解。

       “你还记得我们审慕容家的几个人时,他们对林夫人都没有什么不满,也几乎没有闹过矛盾,却反而对慕容先生颇有微词。”

       “你是说,凶手很有可能原先针对的是慕容先生,却不知道怎么林夫人中了招?”

       路垚点点头,在证据链没有完整串联起来之前,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等就诊记录的过程中,他俩又去了一趟停尸间。尸检报告前两天就送到了乔楚生的桌上,路垚也早就已经看过,但是他还是拎着法医又查看了一下尸体。

       路垚验尸的时候很认真,虽然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但不妨碍乔楚生偷偷地瞄上两眼。这个样子的路垚平时很不常见,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乔楚生才会更加清楚地明白他们之间差异的存在。

       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可能终归还是要回到各自的世界中去。

       乔楚生替举着手的路垚摘掉了一次性手套,又帮他脱下了白大褂,转身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背后路垚在和法医讨论上海滩哪家的小馄饨好吃,乔楚生换上笑容搭着路垚的肩出去了,又把路垚塞进了副驾驶。

       “说吧,想去哪吃?”

       “静安寺路。”路垚刚想开口问乔楚生又要去哪,结果听见他的问话就乐了,还偏要摆出一副“随便吧”的样子,最后还是被嘴角的偷笑出卖。

       乔楚生也不多说,踩着油门就带人走了。

       车窗开了一半,傍晚的风被吹进车内,路垚坐了一会就觉得冷了,他看了看街道上的落叶,小声说了句“秋天到了。”

       到馄饨店的时候刚到饭点,乔楚生和路垚坐上了最后一桌空着的座位,路垚熟门熟路地点了单,乔楚生都不用开口。

       馄饨还没端上来,路垚用胳膊肘碰了碰乔楚生,示意他看斜对面的角落。乔楚生看过去,认出那一桌坐着的女人就是慕容先生的儿媳郑氏,但和郑氏同桌的男人他却不认识。

       “慕容先生的儿子和郑氏新婚没多久就被他爹派出去经商,结果遇上航船出事整艘船的人都遇难了,郑氏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路垚拿了双筷子在手里把玩,“而且我听说,慕容先生一直不允许郑氏再嫁,为此郑氏还很是闹了几次。”

       “郑氏和慕容少爷本就感情不深,她当初嫁进慕容家就是迫不得已,据说她还有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在慕容少爷死后就经常见面。”乔楚生接着路垚的话往下说,话说一半突然发现路垚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对这郑氏的了解很多嘛。”路垚的问话不轻不重的,乔楚生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前两年一些聚会的时候见过几次面,那时候就能看出来她和慕容少爷之间没有感情。至于其他的,都是手下弟兄们查的。你要知道,白老大在这生意场上立足,不就是要多摸摸人家的底么。”

       正好两碗馄饨端来了,乔楚生自然地换了个话题,“你是早知道郑氏会到这来,还是只是偶遇?”

       “我从跟着她的一些佣人嘴里知道的,就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路垚嘴里含着一口馄饨,被烫到了还在使劲吸溜,“我怀疑她。”

       “那直接抓回去审不就好了?”乔楚生办案子一向简单粗暴,有路垚在的时候他更是把动脑的活都交给了路垚。

       路垚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美食当前他脾气都好了很多,“没证据还是白搭,当犯罪嫌疑人说出千篇一律的辩解词‘你有什么证据’的时候,你把证据甩她脸上让她闭嘴不是很爽么?”

       乔楚生顿了顿,不再说话了。

       反正听路垚的没错。

       两个人吃完出来的时候路垚执意想散步,乔楚生收了车钥匙跟在了他后面。街道上街灯已经点亮,脚下拖出长长的影子,走过一盏又一盏路灯的时候,那影子也慢慢变短又拉长,身前身后的影子又全部交汇在脚下再慢慢分开。

       乔楚生沉默地走在路垚身后,亦步亦趋地踩在路垚的影子上,看着自己的影子和它交融又分离。

       路垚停了下来,乔楚生也跟着停住,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一个窄巷里,路垚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乔楚生也抬起头。

       “今天的月亮不圆满啊。”路垚感叹了一句。

       还没到月圆夜,远远挂在天上的月亮像是被路垚咬了一口的煎饼,乔楚生被自己的这个联想乐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路垚好像就是为了特意跑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来赏个月,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就招呼乔楚生回去了。乔楚生不明就里,但还是把人带回了警局。

       阿斗带回了慕容先生和林夫人的就诊记录,还拿了一瓶他们常开的药回来,路垚很是夸了他几句。药被送去分析成分了,路垚和乔楚生翻看了记录,发现这两个人确实先后患上了同一种病,看的医生也是同一个,巧的是,这个医生是他们的儿媳郑氏介绍的,郑氏的那个青梅竹马是这个医生的同学。

       药物分析报告出来的当场,乔楚生就派人去把郑氏和她的老情人抓了过来。郑氏一开始抵死不认,那个男人更是矢口否认和郑氏的关系称自己根本不认识慕容家的人。路垚十分潇洒地把检测报告还有几件证物往桌上一扔,轻飘飘的几张报告差点飞出桌面,被坐在一边的乔楚生压住了。

       乔楚生瞄了眼在长篇大论的路垚,动手把扔得满桌都是的证物和纸张收拾整齐推到了郑氏面前,还抬手把萨利姆招到面前,悄声同他说了几句。

       路垚一条一条地分析完了郑氏的作案动机和手法,清了清说得有些干涩的喉咙,眼前就被递过来一杯热茶。乔楚生把杯子又往路垚跟前递了递,示意他接下来就交给自己了。路垚满意地一笑,捧着茶杯瘫回了审讯椅。

       郑氏因为和慕容的婚事本就对慕容家不满,加上慕容少爷英年早逝留她守寡,慕容先生还坚决不准她再嫁,她已经对慕容先生恨之入骨。她的老情人又回来找她,她哭诉了一番自己的遭遇之后和老情人一拍即合准备干掉慕容先生。于是他介绍自己的同学给郑氏去给慕容两口子看病,而后让郑氏偷偷换掉了慕容先生的药,在茶杯中下毒则是郑氏自己想到的能确保万无一失的备用方法。

       只是没想到的是案发当天林夫人和慕容先生不知怎么吵了一架,林夫人气急之下拿走的药瓶是慕容先生的,而本来习惯每天睡前去书房待一会的慕容先生当天也气得没去书房,于是佣人送去书房的茶又被在书房找东西的林夫人误喝了。

       郑氏也没想到自己杀错了人。可是这不意味着他们不需要承担责罚。被带走前,郑氏最后问了路垚一句,“如果你一直活在被别人安排的人生里,你甘心吗?”

       “我不甘心,但我有原则。”路垚喝完了最后一口茶,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手指摩挲着杯沿的花纹,“而且,我有能为我顶天立地的人。”

       被路垚夸为可以顶天立地的乔楚生轻咳了声,状若不经意地挺直了背,挥手示意可以把人带走了。

       “怎么,先前不是还说怕我顶不住塌下来的天么?”乔楚生摸着嘴角打量路垚。

       “我夸你还不乐意了?那下回我不夸了。”路垚哗一下起身,把审讯椅都撞得后移,在地上呲出刺耳的声响。

       乔楚生低头笑得不见眼,忙跟了上去,“好好好,你使劲夸,你高兴就行。晚上想吃什么?还想吃那家西餐厅的牛排不?”

       “不去!”两个人的声音渐渐离审讯室远了。

       还没考虑好晚饭吃什么,两个人先去了一趟慕容家宅告知慕容先生结案情况。不过短短几天功夫,慕容先生一下子就苍老许多,等听完乔楚生的转述,他撑着拐杖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言语。他们便也没有再开口。

       “那天我和夫人吵架,是因为我想在郊外一片风水很好的地方买块地,想用作我们百年之后的墓园,”慕容先生缓缓开口,眼角泛泪,“夫人觉得没必要,就寻个寻常公墓合葬就行了,反正生死在一处,其他的便也没什么了。”他顿了顿,目光陷入回忆,“我想着她现在跟我享受富贵,死后也要风光才好,下辈子她便还能同我在一处。她不肯,又说不过我,就走了。”

       慕容先生叹了口气,又笑了,“我们俩大半辈子吵得最厉害的也就这么一次,哪知道她……就这么没了……”他低下头,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到底是我对不住她,是我害了她……”低声的呜咽传来,乔楚生和路垚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待慕容先生平复了心情,乔楚生告诉他巡捕房会尽快交还林夫人遗体,还请他节哀。慕容先生还是执意送他们到了门外,两个人坐上车的时候路垚看见他站在花园里,面朝着梅树的方向。

       一片掉落的梧桐叶被风带着飘进了车窗,正好落在路垚的衣服上,路垚拾起这片叶子,抬眼看向窗外。院墙边的梧桐被秋风催黄了大半,凉风一过就唰啦啦地落叶,别墅前的路面地上堆了薄薄一层黄叶,车子碾过去能听见碎叶的声音。

       路垚举着这片梧桐叶看了很久,然后手一扬,就任由它再次从车窗飘走。

       “乔楚生。”

       “嗯?”他很少听见路垚喊自己的名字,偏头看了一眼似乎在想心事的路垚。

       “我们会活多久?”

       乔楚生一个急刹车停下,整个人侧过身子看向路垚。“你在想什么呢?我找算命的给你看过了,你会安安稳稳地活很久。别瞎想。”

       “可你呢?”路垚抬眼看向乔楚生,眼里漫着乔楚生看不清的情绪。

       “什么?”乔楚生被问得愣住,他很少想到自己以后会如何。

       “你不打算和我一起活到很久以后么?”

       “……我……”乔楚生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没想过,但我想过。”路垚转回了头,眼神盯着车前玻璃的某处。

       “刚才慕容先生的话提醒我了,要不我们也找时间去选个墓地?反正也别太高调,墓碑上就简单写上我俩的名字就好……”路垚还没说完的话被乔楚生的一个拥抱打断了。

       车上座位狭窄,乔楚生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抱住了路垚,呼吸打在路垚的后颈,惹得路垚缩了缩脖子,却被抱得更紧了。

       “你连和我葬在一起都想好了?你能不能盼点好?”乔楚生的声音闷闷的,但能听出来带着笑。

       于是路垚也笑了。

       “毕竟是一辈子,当然是生死都要想好。”

       “好,一辈子。”

       乔楚生重新坐好,发动汽车往警局去,嘴角带着落不下去的笑,还要不时瞥一眼路垚。路垚一直也没敢看他,望着窗外的视线飘忽,脸上漫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又是一阵秋风扫过,树枝哗哗作响,路垚轻声开口。

       “你听见了吗?”

       “秋天的声音。”

       “嗯,听见了。”乔楚生点点头,“我还听见某个人在说话。”

       “说什么?”路垚连耳朵都跟着红了。

       “他说,他很喜欢我。”

       “那你呢?”

       “我啊……”乔楚生故意拉长了音调,路垚眼神还看着窗外,余光却一直瞄着乔楚生。

       “我也很喜欢他。从这个秋天,到很久以后的秋天。”

       我听到了。

       路垚在心里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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