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遇卿生】有借有还（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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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暗恋，OOC预警！文笔欠佳预警！
欠的债可以不还，欠的情也还不了。
“老乔，你就再借我点钱呗？”
乔楚生刚踏进路垚公寓的客厅，就听见那人懒在沙发上冲自己借钱，一脸理所当然。
他没好气地立在门口笑着打量那人，路垚也就瘫在那里任他打量，还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半截法棍。
“又借钱想干什么？生什么大病了还是房租不够交？”乔楚生在单人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过桌上路垚的水杯喝水。
“我心口疼。”说着还十分配合地捂着心口皱眉，歪歪扭扭就要朝乔楚生那个方向蹭过去，乔楚生一手制住了他的肩，拇指无意间划过路垚露在睡衣外的锁骨，顿时整个手臂都轻颤了一下，然而下一秒路垚索性把脑袋搁在了乔楚生的小臂上，还不忘啃一口手里的面包。
乔楚生这手是撤回来也不是扶着也不是，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对视了片刻，路垚先缩了回去，乔楚生咳了一声喝完了杯中的水，眼睛胡乱飘向门外。
其实乔楚生过来也没什么事，只是顺路来看一眼，这一下子他起身就要走，路垚也不吱声了，闷头和法棍较劲。乔楚生想了想还是掏出了一沓钱放在桌上，留下句“省着点花”就匆匆走了。
第二天路垚一大早就出去了，等他到巡捕房的时候正好赶上警员们训练，一进场地就看见一群大老爷们赤着上身打拳，众人见到他也个个停下来同他热络地打招呼，他避过左边的木桩和右边的沙袋，一路走到了最里面乔楚生那里。
乔楚生也同样赤了半身，身上各处伤痕明晃晃亮在路垚面前，背上几道很长的疤痕路垚都能想见当时血肉模糊的样子，肩臂的疤要稍浅些，但是每一道都昭示着乔楚生布满鲜血的过往。路垚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抱臂站在那里看乔楚生打完一套棍法。
等乔楚生收了棍喘匀气，他忽然冲路垚笑了笑，路垚顿时觉得不好，刚退后半步就被乔楚生捉住了手臂扯到了旁边一个沙袋面前。
“你……你干嘛？我要是磕了碰了你要赔很多钱的我告诉你！”路垚都要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赔赔赔！我肯定赔！但是你这身板真的要多练练，省的以后出去办案只能吓得缩在一边，连自保都不行。”乔楚生已经开始上手扒拉路垚的外套了，可怜路垚这么大个子三两下就被乔探长剥了西服外套，手里还被塞了一团绑手绷带。
“那武力解决的事不是有老乔你么，我只要动脑子就好了，我不想练这个，你放过我吧好不好？”路垚直接抱住了沙袋，树袋熊一样挂了一只腿在上面，眨巴着眼看乔楚生。
乔楚生差点就心软了，他低头叹了口气，把路垚的手脚扒下来，自己拿过绷带仔细地替路垚把手一圈一圈地缠好，还帮他把衣袖往上折了折。
“我们也不可能一直都在一起，万一有我不在你身边顾不到你的时候呢？你不得自己保命？”乔楚生说话的语气很轻，路垚停了挣扎也静静地看着他。
“那以后你都带着我不就行了？”
乔楚生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别说傻话，快练！”
“……哦。”
结果路垚还没打十下，就开始举着手喊疼了。颤颤巍巍把手放到乔楚生眼皮子底下，还假模假式地吹了口气，乔楚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认命地给他解了手上的绷带。
就为了这件事，乔楚生还带着人去吃了一次香满楼。路垚非说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和打击，所以一定要从美食上补回来，两手飞快把菜单翻得哗啦哗啦直响，店家在一边都差点跟不上他报菜的速度。
老伙计收了菜单就要走，又被乔楚生叫住了，他小声吩咐了一句，面无改色地让人下去备菜了。路垚也没打算细究他说了什么，咬着筷子望眼欲穿。
等到菜都上齐，路垚已经吃了有一会了，他咽下嘴里的一块红烧肉再想伸筷，乔楚生将一份白斩鸡推到了他面前。
“你尝尝这个，感觉熟不熟悉？”
路垚一脸疑惑地尝了一口，细细品了半天，也没咂摸出什么熟悉的味道来。
“挺好吃的。只是没觉得哪里熟悉了，以前我们有吃过么？”
乔楚生憋着笑伸手遮住自己的嘴角，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道菜叫白斩鸡。有的人啊……”
路垚接收到乔楚生瞥来的目光就明白了，他看了看碗里的鸡骨头，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把碗里剩下的鸡肉戳得稀碎，“老乔，以后查案子别找我了，我不干了！我不干了！”
“那行啊，这顿饭你也别吃了，直接回去吧。顺便回去算算你从我这借了多少钱，我定个截止日期你给我一并还了。”
“我给你破了这么多大案子，帮白老大解决了多少迫在眉睫的麻烦和隐患，我拿你那点钱不行吗？你以后捧着钱来找我我也不给你破案了！我看这上海滩还有谁能帮你！”
“借钱和报酬是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你不知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啊？你可倒好，只想着借了，从没想过还的事。”
“那还不是你乐意借？你要不愿意我想借也没有啊。”
“……”
乔楚生无力反驳，只好闷头灌了一杯酒。
“我知道你也替我挡了不少麻烦，这些我以后都会还的。”
就在乔楚生以为路垚又插科打诨地跳过这个话题时，路垚又郑重地回答了他。语气是十二分的认真。
“我又不是为了要你报答，想什么呢。快吃吧，一会菜凉了味道就不好了。”乔楚生确实也没想过要路垚回报，他提还钱的事也不过就是顺嘴一说，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所以听见路垚这么正经地说出来，乔楚生的心里还是高兴了那么一下。
乔楚生想让路垚锻炼的念头就此夭折，他不提，路垚自是也不会提。不过好在租界最近倒还是太平，有案子但也没有十分危险，乔楚生也尽量跟路垚一起互相照应。
路垚最近常常一个人出门，大半天才会回公寓或者警局，乔楚生问了两次路垚一直支吾着不肯说，他也就不再问了。这天傍晚的时候乔楚生正准备往白家去，刚出办公室就遇上了路垚。
“你怎么这个点过来？”
“想带你去个地方。跟我走。”
路垚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拉着乔楚生坐上车，一路指挥着方向往目的地驶去。离近郊不远的地方乔楚生停了车，他下来发现路垚带着他来了一处教堂。
“你带我来着干什么？”路垚已经走上了阶梯，乔楚生跟在后面一脸迷茫。
他刚要踏进教堂大门，被转过身的路垚拦住了，“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出来。”
乔楚生一脸莫名地看着路垚走进去，同里面的神父说了几句，然后两个人就分别进了一侧的告解室。
“这小子不是不信这些么？跑这来干什么？”乔楚生叉着腰在门外等着，摸不清路垚的心思。
突然他往左侧看去，教堂外拐角一闪而过一角黑影，乔楚生手摸上了别在腰间的手枪，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他觉察出了不对劲，危险迫近的感觉他太熟悉了，此刻他也顾不得路垚刚才说的话，冲进教堂就想喊路垚出来，“砰”一声枪响就在眼前，乔楚生猝然拔枪朝枪声来源射去，三两步奔到告解室门前拉开了门。
路垚缩在一角，子弹擦着他的耳朵射入了身后的墙面，所幸没有伤到他。乔楚生一口气放下，压着路垚蹲低，又仔细辨别四周动静，附到路垚耳边同他说话，“一会就跟着我跑，别回头，我在呢。”
路垚点点头，似乎还没从刚才那一枪的惊吓中回神。乔楚生胡乱摸了把路垚的头发，最后手指落在了他的耳垂。
“你死不了，你还欠我好多债没还呢。”
话说完乔楚生就一只手把路垚护在自己身前，猛地踢开告解室的门带着人往教堂门口冲去。背后枪声骤起，乔楚生借着外面桌椅的掩护一路四绕，间隙还回身开枪，很快两个人就到了门外。
路垚被塞进了车后座，乔楚生让他趴着别暴露，自己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车窗玻璃被子弹打碎，玻璃渣溅了路垚一身，路垚此时却还在分神想着到底是什么人对他们痛下杀手。
还没等路垚想出眉目，车已经停了下来，他微抬头发现到了一处两层建筑附近，乔楚生正安静坐在位置上换着弹夹。
他回头看了一眼路垚，“没事了，这里是我的地盘，里头是我的兄弟。不管是谁，我们都能给他端了。”
路垚点点头，瞥见那建筑里也冲出来一批拿着刀枪的人，这群人迅速围了过来，领头的和乔楚生打了招呼。
“四爷，什么人？”
“不知道。马上就是死人了。”乔楚生的话冷冷的，但跟着他多年的人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能留几个活口就带下去问话。”
“是。”
留了几个人在这边守着，更多的人往他们来的方向去了。乔楚生换好弹夹正准备回头喊路垚下车进去躲一躲，远处亮光一闪，乔楚生顿时警觉，本能地偏了一下身子，挡住了座椅间隙露出的路垚。
子弹切入身体的声音很小，乔楚生没有听见，路垚却抬了头，因为他闻见了血腥味，就在自己面前。车前窗玻璃应声而碎，底下的人才反应过来对方有狙击手，几个人挡住了视线，另外还有人往那边去查探，而乔楚生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伸手捂住了流血的伤口。
“路垚，你今天去教堂，是干什么的？”乔楚生放下了手里的枪，缓缓靠在了椅背上。
路垚坐起身，愣愣地看着乔楚生的侧脸。
“去祷告。我想和上帝确定一些事情，也想让他保佑一些人。”
“那你成功了吗？”乔楚生的声音慢慢地失了力气。
“……没有。上帝是个骗子。我就说这玩意不能信。”
乔楚生笑了一声，“不信就不信吧，我也不信。还有，以后也没人再向你讨债了。你有空还是去学点防身术吧，就当锻炼身体也行，我不在的时候你总不能一直躲在角落里，知道吗？”
“那我要你教我。”
“好。”
“你以后不许说我是白斩鸡了。”
“好。”
“我还欠你许多东西没有还呢。”
“嗯。”
“现在还不了，那不然就记到下辈子吧。”
“……好，下辈子我再来讨。”
“乔楚生……下辈子你别忘了……”
“好。”
乔楚生不再说话了，路垚也不再问了，他只是握住了乔楚生垂下的手，静静地握了很久。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