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食,开坑唯心,墙头多

【生垚】朱雀街(上)

#我磨了一周的一篇文,全文接近1.2w,所以分了上下,但放心,已经完结了。求多评论!

#原剧向剧情,结尾有私设,OOC属于我

#评论大胆地砸过来!

#本人产出目录


(下)


BGM:朱雀街-宋秉洋

    

       乔楚生不止一次提醒过路垚白幼宁背后白老大的势力,说他要是真的让白幼宁出了什么事,说不好得赔命。可到了最后,乔楚生自己没舍得。

 

       新买的派克钢笔被乔楚生放在了办公桌非常显眼的位置,他挑眉看了眼门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摇摇头,走到桌后坐下了。

       面前放着的一沓卷宗都是最近租界里发生的案件,他翻开来每个都瞧了几眼,把偷鸡摸狗的扔到一边,打架斗殴的丢去另一边,然后卷宗就被分完了。

       乔楚生“啧”了一声,“怎么没有大案子呢”,说完才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在打架斗殴那一堆里挑挑拣拣,寻了个帮派械斗的案子,捏着卷宗就出门去了。没走出办公室几步,他又掉头回去把那支钢笔收进了口袋里。

       上海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能在这江湖里喊上名号的帮派,除了青龙帮也没几个。所以乔楚生问完手下得知这帮人又在某处打起来了之后,他点了几个人就去了。到现场的时候起初那些人正打得火热也没注意,等有人看见一身警服的乔楚生然后哆哆嗦嗦地去拉住同伴以至于大家都看到了脸色不善的租界探长时,乔楚生反而笑了。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警棍,“哐”一声砸在了旁边的木架子上,木架子应声破裂碎木头洒了一地。那两帮人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半晌人群里才传出求饶似的声音喊着“四爷”,领头的人眉骨被划伤了,血流了半脸,此刻却也低头哈腰想上前同乔楚生套近乎。

       “四爷,我们这都是小打小闹,怎么还劳动您大驾了,您放心,我们马上就散,以后也不敢了!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沾了油污和血迹的手就想来抓乔楚生的警服,乔楚生极淡地瞥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缩回了手。

       “记住了,以后喊我乔探长。”乔探长三个字被乔楚生故意拉长语调说出来,在场的人都觉得后背一凉,知道乔楚生过往的一些人更是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

       乔楚生见威慑地差不多了,朝手下摆摆手,底下的警员就上去把这一帮人全带走了,这些人少不得也得在牢房里蹲一段时间。

       斗殴的地点在一处废弃的厂区,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西斜的日色从破败的厂房中间穿过来打在乔楚生身上,腰间的警徽闪着刺眼的光。他低头摸了摸那徽章,眼睛微眯,面前闪过仿佛还是不久前自己浴血奋战的场面,说不上是怀念还是仍未习惯,他只是抹平了警服下摆的褶皱,又敛起了那些差点蔓延的暴戾。

       到底还是要对得起这身衣服和这个警徽。

       还有,别吓到那个胆小鬼了。

       个那么高胆子还没自己拳头大,动不动就埋汰自己,连使唤自己都使唤得理所当然,并且,要钱的时候也很理所当然。

       但自己还就是愿意。

       而且还不想让这个人多看到自己曾经的一面,生怕这人从此就被吓跑了。虽然有那么一两次没控制住,但好像那个人也不怎么害怕的样子。

       算了,要是真被吓到了还不知道要多少大洋才能哄回来。

       舍不得。

 

       下午还念叨着没有大案子的乔探长晚上就求仁得仁了。乔楚生正打着哈欠准备回家,萨利姆跑进来冲到了他面前,告诉他下午他们去过的那个厂区里发生了命案。

       乔楚生快步到门外点人去现场,自己甩着车钥匙去了路垚的公寓。

       路垚正趴在客厅餐桌上的一堆报表里埋头苦算,乔楚生只瞄了一眼就觉得脑仁疼,他使劲拍了一下路垚的肩,差点吓得人一蹦三尺高。

       路垚捂着心口满脸委屈地看向乔楚生,另只手指着他,“你走路没有声音进来都不会敲门的啊?是想把谁吓死啊!吓死了你赔啊!”

       “赔!怎么不赔。再说,我敲门你没听见我就直接进来了,自己没带耳朵怪谁。”乔楚生扫视了一圈,视线又落回到瘫在扶手椅里的路垚身上。

       “来找你有正事。东郊废厂区发现了一具尸体,跟我一起去看看。”

       “不去。都这么晚了,去看也看不清楚,而且这大晚上的多可怕。况且,我刚才受了惊吓,现在精神虚着呢,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路垚说着还扶起了额,一副立马就会昏过去的样子。

       乔楚生掏出三块大洋在路垚眼前晃了晃,引得路垚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看着,三块大洋最后落到了路垚的睡衣兜里。乔楚生又把放在身上半天的新派克笔拿了出来,塞进了路垚刚才握着铅笔的手里。

       “精神损失费。案子结了我再连顾问费和加班费一块给你。现在可以走了吧?”乔楚生触碰到路垚放在桌子上的手,入手有些凉,他正想让人加件衣服再走,路垚却霍然起身,比他还积极地跑了出去。

       “走啊!老乔你怎么还不走!”说话间人都已经到了大门外。

       乔楚生无奈,替他关好客厅门出来,上车时把自己放在后座的警服斗篷丢到了路垚怀里。

       “晚上冷,厂区空旷,你别着凉了到时候影响破案。把衣服穿上。”

       “哦。你快点开车,着急呢。”路垚吸了吸鼻子,乖乖把斗篷罩上了。

       等他们俩到地方的时候厂区里已经等了不少人,现场被封锁,警员们在查探周围环境,法医在验尸。两人举着手电筒进了封锁区,地上的尸体是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身上衣服多有破损,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多处淤痕,还有几处刀伤,脖子上有一圈紫色勒痕。看样子像是被勒死的。

       路垚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尸体及其周围,又用手电照了照破败的厂房,抬头看了会房顶,脸上露出了一点不屑。

       “怎么了?这案子有古怪?”乔楚生晃到路垚身边,把快要掉下肩头的斗篷领拉好,顺手把手电筒夹在手臂下,系上了斗篷领口的扣子。

       路垚乖乖站着任乔楚生动作,两手抱臂用手电筒的灯光指了指上方,“这儿不是第一现场,尸体是被人搬过来的,而且转移尸体这人压根就没想隐藏自己,痕迹都大大方方留着呢。”

       乔楚生点点头,“是,地上这明显的一条拖拽的痕迹,连脚印都有。”灯光扫过从尸体脚部往厂房外延伸的一道印迹,旁边不远处是几个往外去的脚印。

       阿斗被乔楚生喊了过来,被吩咐去附近查一查有没有目击证人,或者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阿斗领了命就带着几个警员走了。

       路垚顺着脚印往外走,乔楚生落后几步跟在他后面四处打量。离抛尸地点西边不远处就是白天乔楚生带人捉拿帮派分子的地方,出了厂区再往西边去就是一片贫民区,那里住着的都是棚户,每天都要为生计奔波。脚印正好就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再远些就辨认不太清了。

       留了一队人在厂房守着,乔楚生和路垚往贫民区走去。时间还不算太晚,棚户区住户家里大都还亮着灯,只是昏暗的煤油灯或者几根蜡烛透着一点光亮。迎面是拥挤的人口散出的浑浊热气,夹杂着各种意味不明的味道,路垚皱着眉有些不适,但到底没有伸手捂鼻,直把自己往斗篷的衣领里缩了缩,嗅了一腔冷淡的烟草混着硝烟的气息。

       路上的人看见对面走来两个高高大大的上层人,身后跟着一队警察,瑟瑟缩缩不知道是哪里犯了事,个个低着头快步往自己家里去。路垚突然停下来,转身问跟在身后的萨利姆:“报案的人是谁?”

       “是两个小孩子。”没多久,那两个孩子就被带到了面前。

       瘦瘦小小的男孩子,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打了几层补丁,脸上也脏兮兮的,脚上的布鞋破了洞还在穿着。被带过来也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两人的手一直好好地牵着。

       路垚弯腰和两个孩子平视,“是你们发现那个厂房里的人?你们怎么发现的?”摆出了十足的耐心和十二分的温柔,路垚问话的语气都是轻悄悄的。

       个子稍高些的男孩快速地看了一眼路垚又低下头,“是我和弟弟发现的,我们偷偷溜到那边去玩,然后就看见那个人躺在那里。”他顿了顿,似乎在回想,“那个哥哥也是住在我们这里的,我们以为他在睡觉,但是我觉得好像不对就走上去看了看,然后就发现他已经死了。”

       “那你们去的时候还有看见别的人吗?”

       男孩摇摇头,“没有,厂区那边平常也没什么人会去。”

       “从你们看见他到你们来报案带我们去现场,他就一直是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吗?”

       男孩子这回想的略久了一些,“是的,就是这样躺着。脖子上的那道印子,”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也是一直在的。”

       “你说他也住在这,你能带我们去他住的地方吗?”

       男孩子点点头,萨利姆就带着人跟在后面去了,路垚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乔楚生还站在原地,垂眼看向泥泞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垚走回去拍了拍他的肩,“想什么呢?”

       乔楚生抬头,眼里的一丝悲伤还没来得及收敛,直直撞进了路垚的眼神深处。

       “没什么,”乔楚生指了指不远处快要看不见身影的那两个孩子,“想起了一些往事。走吧。”抬脚就追了上去。路垚望着他的背影,也默然跟了上去。

       死者住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一个简易的棚子搭起来的小小空间,一边勉强放了张垫着砖块的床板做床,另一边有个小桌子和两把小矮凳,床边的矮柜锁都掉了,只用铁丝堪堪绕过锁孔绑着。空间逼仄得很,乔楚生和路垚进来还得弯着腰,也再塞不下第三个人了。两个人把这里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不出意外地没找到什么线索。

       从屋内出来,两个男孩子的边上多了一个正在念叨不停的妇女,那女人看见他俩顿时就不作声了。

       路垚在三个人脸上来回看了一圈,“想必你是他们兄弟俩的母亲吧。住在这的这个人你认识么?”

       女人点了点头,有些好奇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认识也算不上,住在我们这的人时间长些的大家基本都有些脸熟。这人住过来也就这小半年的事吧,听说好像给一户人家打零工,送送货跑跑腿什么的,但是东家好像不太好,经常扣工钱还打骂他们。”

       “那他还有什么亲人吗?有仇家吗?”

       “不晓得了,”女人摇摇头,“哦,我想起来了,他好像老家有个什么老人在生病,他打工的钱几乎都给那人治病了。上回我听隔壁说是他奶奶,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仇家……我们这些人能好好活下去就不错了,哪还能跟人结仇呢,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想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路垚冲乔楚生点点头,自己退到了一边。乔楚生几乎没怎么开过口,他的情绪晦暗不明,自己都摸不清楚。

       乔楚生招手把稍大一点的男孩子叫到了自己面前,领着人走到一边。背对着大家,连路垚都不知道他同孩子说了什么,但是他多少猜到了一些。片刻功夫,那个男孩子回到了家人身边,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母亲知道可以离开后就急匆匆带着孩子们走了。

       初步的调查已经完成,路垚打了个哈欠,又抱紧了身上的斗篷,撞了撞乔楚生的肩,“乔探长,该回了吧,再不回加班费要翻倍的哦。”

       乔楚生无奈撇了他一眼,挥手示意收队。车直接把路垚送回了公寓,路垚推开车门踏出一只脚又收了回去,表情严肃地看向乔楚生,把乔楚生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干嘛不下车?不是你说要回来休息的?还想加班?”乔楚生一只手搭在车座上,端着要生气的架子但是脸上一点怒气都没有。

       “你一会去哪?”

       “什么?”乔楚生没料到路垚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问你,你接下来要去哪?别说是要回家。”除了破案的时候,路垚平常难得用这种带着审问的语气说话,还是对着乔楚生。

       乔楚生也没半点被戳破心思的窘迫,他眼神飘向车窗外,说出的回答像是叹息,“不知道,可能去百乐门待会吧。”

       路垚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突然伸手拔了车钥匙塞进自己口袋里,“我请你吃消夜,你爱来不来。”说完也不管乔楚生的反应推门就走。

       乔楚生愣在当场,无可奈何地低头笑了,而后下车进了公寓。

       厨房里已经点上了火,炉子上烧了一锅水,路垚在一边洗着什么,他穿了一晚上的斗篷就搭在沙发上,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双筷子。

       乔楚生就站在客厅门口,贪婪地看着路垚的背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把空气里淡淡的烟火气都刻在身体里,然后再抬步走了进去在桌边坐下。

       两碗面很快被端了上来,碗里各卧着一个煎蛋并两筷烫熟的青菜,简单至极。乔楚生不甚在意,大口大口吃得很香,低头的时候错过了路垚嘴角的一丝笑意。

       像是饿极了,两个人都没说话专心吃面,等路垚放下筷子碗筷就被乔楚生拿走了,身后传来了流水声。路垚一脸满足,晃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乔楚生把厨房收拾好,转身就看见路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抱枕头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他走到人跟前刚想开口,路垚一下子惊醒坐直了身子。

       “我走了,你回房间吧。车钥匙给我。”乔楚生朝路垚伸手。

       路垚把手里的抱枕往旁边一丢,霍一下起身,“车钥匙我找不着了,你就到我那凑合一晚上,明天我再给你找。”

       乔楚生伸出的手虚握成拳冲路垚比划了几下,咬着后槽牙跟在路垚后面进了房间。他径直往外间的沙发上一躺,和衣闭眼,不想再同路垚多说一句。

       路垚也不再多嘴,塞给乔楚生一床毛毯,自己去洗漱完就关灯躺下了。

       两个人都没有睡着,乔楚生睁眼望着天花板,在想刚才的那两个孩子,和记忆里的两个小小的身影有些重合。

       “乔楚生,有些人和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能改变的只有现在。如果放不下,就为了他好好活下去,活成你们希望的样子。”路垚的声音很轻,像是快要入睡前的呢喃。

       乔楚生勾起嘴角,看了一眼路垚的方向,通向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他能看见床上躺着的身影。

       “我知道。”

       以及,谢谢你。用你的方式给我安慰,让我知道我不是孤身一人。

       “晚安。”


       (待续)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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